南海古称为涨海。中世纪以来,波斯和阿拉伯人称为中国海,近代又称为南中国海。南海诸岛都在这个海域之内。尽管古代南海海城没有一定界限,更没有象现在南海诸岛周围或像陆上疆土一样划出一条疆域线(或国界线)来。但是历史上国际航海还是存在一条习惯线,那些海域是属于中国海域,那些海域是属于外国海域,基本上是有一个大体范围的,这是由于长期航海实践和认识总结的产物。
中世纪以来,阿拉伯和波斯人掌握着东方海上交通,是有名的国际航沂贸易者,有大批大批的商人前来中国进行贸易。由于他们大多数人都从海路前来中口,所以对中国南海海域情况也较熟悉。外国航行南海的历史文献,数阿拉伯人最多,记载也较准确可靠。
唐代开始,南海海域内的南海诸岛已为当时阿拉伯人所公认。公元九世纪时,阿拉伯商人旅行家苏莱曼,曾从海道来东方的印度、中国等地进行贸易和游历。回去后著有《苏莱曼游记》一书,书在唐太宗大中五年(公元851年)写成。该书是古代外国人记载中国最多、最详细的一部著作,也是古代外国人记载中国南海诸岛历史最早的一部著作。书中有这么一段记载:
“有十天路程,就到一个地方,名叫Campa”一再有十天海程,就到一处,名叫Cunder-fulat,是一个海岛,有淡水。
从此地再开路,就到一个海、名叫Canhay再往前就到了中国门,这些门都是海面上浮出来的山,每一门是两座山,中间空出一个当子;海船就从当子里通过去”。
书中所指的Canhay,无疑是中国汉语“涨海”的音译。所谓中国门是指到了中国海海界。我国古代航行海上的记录文献中就把船通过南海诸岛的航道叫做门。如长沙门。甚至是近代和现代渔民通过西沙群岛的岛屿之间的航道也仍然是叫做门,如在西沙群岛的珊瑚岛和甘泉岛(渔民称为老粗岛)之间的海道,渔民称为老粗门。所谓海面上浮出来的山,应即南海浮出来南海诸岛的岛屿和沙洲。
苏莱曼描述南海诸岛为“中国门和海面上浮出来的山”,与十世纪末穆哈拉比(Muhallba)所说的情况基本相同。他说:“室利佛逝,乘舟赴中国者·”…即见有山在前,长延十日不尽,旅客行近诸山,即见其水陆,通道可至中国一地。”书中的“山”和“诸山”,即南海诸岛浮出的岛屿、沙洲。“长延十日不尽”,则说明船舶进入我南海诸岛的南部海域起到中国陆地,需十日航程还不能走完,形容路程的遥远。
到了十二、三世纪,阿拉伯人赛德(1208一1283年间人)则进一步明确指出南海诸岛的归属问题。他说:“过Kamrun岛北之群岛,有龙脑诸山无数。诸山在船舶前往中国的海中。诸山归属昆仑,但有时也归属中国,或者是属于较靠近他们自己的海岸”。书中所指Kamrun,明显是指昆仑岛之对音,即今之加里曼丹大岛,加里曼丹历来就以盛产龙脑见称于世。所谓归属昆仑的龙脑诸山,殆指加里曼丹北岸及其以西邦加岛之间的岛屿。归中国的龙脑诸山,就不是以生产龙脑而得名。所谓属中国的“诸山”,就是指南海海域中浮出来的岛屿和沙洲,属中国所有,那是非常明显的。
明代来华的外国人称中国为“大明国”,称中国之境的海域为“大明海”。在外国的一些著作中,对包括西沙群岛在内的南海诸岛主权属中国也都确认无疑。十七世纪初期,葡萄牙的耶稣会教士艾俪略,就称南中国海为“大明海”。明代“大明海”的范围,东北到朝鲜琉球半岛和日本之间的海面,东面包括今加里曼丹岛的北面和菲律宾的西面海面。至于当时大明海的南限,仍旧以今加里曼丹北部的海面作为界限。据道光年间编纂的《海外番夷录》这部丛书所刻的(东半球)园图,在今菲律宾西南面和南面,与今北加里曼丹之间的海面,有“大明海”三个字,表示“大明海”的南面至此为止。“大明海”的西面即今西沙群岛及其海面,与越南东岸相对。西沙群岛从属于在“大明海”中的一群岛屿,自然,也是属中国所有。
明代后期,西洋人东来,多从西洋航道出入,当他们离开中国时,是川经七洲洋(即今西沙群岛及其海面)一带。过此,便是外国。也就是说,把外罗山(今越南广东群岛)作为中国和外国的分水洋和界限。因此便认为中国之境的海域,南止于北纬15°,东经109°。于是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的一些外国地图曾经把上述的概念反映在当时所绘的地图土。如1585年麦加托(G·Mercator)的世界地图和意大利1602年利玛窦《坤舆万国全图》都是这样划的。利玛窦的图就在相当于在今天南海海域的海面位置上标注“大明声名文物之盛,自十五度至四十二度皆是”。其实北纬15°。这是我国南海西部的界限,即西沙群岛西部与外罗山的分水界限,并非南海南面海域界限。尽管如此,至少西沙群岛是中国辖属那是确认无疑的。
到了清代,西沙群岛主权属我也仍然为一些来华的外国使者和外国航海家所公认。十八世纪初期,法人费尔(NdcFer)所作《东印度群岛》图上用不同颜色,示属不同国家,图中越南作红色,中国作墨绿色,该图把南海中的石塘(Pracel)分为二色,均在北纬15°、东经109°作为界限,界限以上的石塘(今西沙群岛)作墨绿色,与海南岛的颜色一样,表示归属中国。
十八世纪后期,逞罗国王(1781年)派使臣从海道前来中国,在丕雅摩诃奴婆著《广东纪行诗》一书中就明确指出:南海中的外罗洋以西,属越南海域。过了外罗洋以东,就“通粤道”,属中国海境,明确说了“越南邦”的“边界尽”。该书的原文写道“前进复二日,始达外罗洋。自此通粤道,远城迷渺茫。滨海皆大廓,处处进例香。横山迄通至,地属越南邦。至此边界尽,针转折东方”。
上述材料与清代《皇朝文献通考》记载暹罗来使相符合。书中说“再四日达外罗洋,过此则入中国境”。
泰国遣使来中国,自元明迄清,先后五百年,泰国来使官员不但熟悉我国南海航路,而且作为外交官员也熟知中越两国的南海西部的海域界限在那里。因此泰国使臣的记述是可靠的,也说明西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主权属我,也为国际上所公认。
由上可见,从九世纪以来的近千年间,包括西沙群岛在内的南海诸岛,一向为国际上航海家和来华使者、商人所公认,西沙群岛系属中团领土。
进入廿世纪以来,西沙群岛领土主权属我更为各国政府公认。诸如,1909年各国曾请中国政府于西沙群岛建设灯塔,以保证航行安全。又如1930年4月,在香港召开远东气象会议,当时参加会议有南京气象研究所代表、青岛观象台代表、上海徐家汇天文台、小吕宋天文台、海防天文台、香港天文台及香港海军航空代表等。当时与会的法属海防天文台台长勃鲁逊、上海徐家汇天文台台长劳积德,同参加会议代表,联名向中国政府代表建议在西沙群岛建设气象台。这件事实表明,在香港召开的气象会议,承认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节选自:《西沙群岛主权属我的国外历史证据》,《南洋问题研究》,1979年,第05期。作者:林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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