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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 我报名参军入伍, 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海军战士。在7年多的军旅生涯中, 我有许多难忘的经历, 最难忘的, 是参加了西沙海战。至今, 还有一块弹片留在我的右膝关节里, 成为永久的纪念。
1974年1月17日晚10时, 我所在的海军389舰接到南海舰队司令部的命令: 连夜启航, 开赴西沙海域巡逻, 保卫祖国的海疆。当时, 我389舰正在广州黄浦港大修, 接到命令后, 来不及试航试炮, 就于当晚12 点启航, 开往位于海南岛的榆林军港。
18 日上午8 时, 389 舰舰长肖德万登舰作战前动员:“同志们, 南越海军在西沙群岛不断向我进行挑衅, 我们要执行巡逻护海任务, 如果敌人继续挑衅, 我全体指战员必须予以坚决还击! ”
389 舰是我海军这次西沙巡逻编队的旗舰。编队还包括396 舰和271、274 两艘猎潜艇。当我们从榆林军港出发, 劈波斩浪, 急航数小时赶到西沙海域时, 发现“李常杰”和“陈庆瑜”号两艘南越军舰正在永乐群岛海域驱赶我402、407 号渔轮。见状, 我巡逻编队立即向南越海军发出警告:“这里是中国领海, 你们必须赶快离开! ”然而, 南越军舰“李常杰”号非但不听警告, 还自恃舰大炮坚, 高速向我389 舰冲来。
“李常杰”号是一艘排水量为1700 吨的大舰, 舰上有127毫米口径大炮30 门, 而我389舰排水量仅570 吨, 舰上配置的8 门大炮口径都只有85 毫米, 实力相差悬殊。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我舰冒着被敌舰撞沉的危险, 勇敢地迎了上去。300 米, 200 米, 100 米, 50米...只听“咣”的一声巨响,敌“李常杰”号舰从我舰左侧擦身而过, 将我舰甲板护栏扯得断成数截, 左侧甲板也被撞得凹进去一尺多深。我舰顿时向右倾斜, 舰身拍打着海面, 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面对敌舰的猖狂进攻, 巡逻编队指挥下达了“近战攻击”的命令。霎时, 我389、396 号两艘军舰, 便开足马力向敌舰“李常杰”号冲去, 而我271、274 号猎潜艇则靠近了敌“陈庆瑜”号。很快, 我舰发射的近距离密集炮火, 把敌舰给完全压制住了。这时, 闻讯赶来支援的敌“怒涛”号舰趁机向我389、396号舰发起攻击。我389、396 号舰立即调转炮口, 一齐向“怒涛”号开火。顷刻间,“怒涛”号弹药舱发生剧烈爆炸, 舰上火光冲天, 茫茫大海上, 仿佛一团火球在燃烧。
这是一场惨烈的海上战斗, 我389号舰的损失也相当惨重, 副机舱被敌炮弹击穿, 5名战士壮烈牺牲。战斗中, 我的右腿被炸伤, 一块弹片嵌在膝盖中, 顿时晕倒在甲板上。
“怒涛”号被我舰截住后,先期逃跑的敌舰“李常杰”号又折回来支援, 我389 舰不幸被敌炮弹击中, 机舱起火。为了舰艇和官兵的安全, 舰长肖德万一边命令紧急灭火, 一边下令轮机手开足马力, 将军舰全速冲向海滩。
敌舰“怒涛”号最终被我击沉, 敌舰“李常杰”和“陈庆瑜”号不敢恋战, 仓皇逃离。我389号舰在驶向海滩时仍在起火。为了战友们的安全, 舰长命令全舰官兵紧急跳海, 我和几名伤员则被战友们用绷带绑在救生圈上放入海中。战斗结束了,402、407 号渔轮赶来将我们救上了渔轮。
西沙海战, 我军一举从南越海军手中夺回了珊瑚、甘泉、金银3 个岛屿, 让西沙真正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口述：戴求生 执笔：宋小平 来源：《老年人》 2007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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